【米英】Salvation
Salvation
文/黑喵
#龙x守城人
#HB to 啊尘宝贝
1．
每一颗星球都需要一位守城人，不管它多么小。
大的、美丽的星球，像是413号，一颗有绵延不止的山峦和波涛汹涌的海洋的蓝色星球，风格各异的城池拔地而起，成为无数人的家园，生活其中，各司其职。其中一些人选择这些星球上最寂寞的职业——守城人。他们住在远离繁华的城外，独自眺望起伏的山峦和城内的灯光。
这是413号星球上守城人的生活，而这个宇宙中还有更多、更小的星球，小到甚至不能建起一座完整的城堡。可正如最开始我们所说的，不管一颗星球多么小，它都需要一位守城人。
如果宇宙有边际，那么1923号星球一定诞生在那里。被指派往1923号的守城人亚瑟·柯克兰第一次见到这颗淡紫色星球的时候，它被昏暗所笼罩，毫无生机，除了供他生存的小木屋一位完全是一片荒芜。他知道剩下的每一天自己都将在这篇化不开的浓雾中醒来，望着遥远宇宙中其他星球组成的微小光点度日。除了尽早接受现实，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决定好好在1923号上探索一天，这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介于这颗星球是如此微小。岩石和从棕黑色土地中钻出来的蓝色植物基本总组成了1923号的全部，而当亚瑟·柯克兰爬上这里唯一一个小山坡时，他看到了这颗星球的“月球背面”。
1923号上三分之一的球面是破碎的，就在坡顶下方露出了星球的内核，满是坚硬冰冷的紫色水晶，而在这破败又锋利的内核中央睡着一只幼龙。
亚瑟惊讶地碰落了手边的一粒碎石，那只幼龙惊醒过来，一双蓝色的眼睛警觉地盯着他。
那种蓝色让亚瑟·柯克兰想起来母星上天空的颜色。
2.
谁也说不上来从哪一天起人类开始停止衰老了。科技变得如此发达以至于所有人都把生而不死当做了常态，他们解决了母星上存在的任何问题，能源、污染、交通，人类的母星变成了这个宇宙中最闪耀的一颗蓝星。但尽管如此却没人能控制住不断生长的人口，所以大家的目光看向了浩瀚的宇宙。
寻找生存空间渐渐不再是首要目标，不知道是贪婪还是野心占据了上风，他们搜罗出每一颗小小的星球，给他们编号，送去一位守城人，说不清这种炫耀一般的行为是做给什么人看。
亚瑟·柯克兰是在母星上出生的，现在他坚守的1923号和母星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没有高科技，没有耀眼的光芒，从宇宙中看向它不过是一颗灰暗的小光点。他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醒来，在他带来的设备上按下一个小按钮。那将会向遥远的母星发送一个信号，表示一切安好。他所有的社交活动，一个穿越无数光年的小信号，而且没有回信。
不过这不算完全是事实，他每天都会爬上山坡，趴在1923号破碎的边缘去看望那只幼龙。也许是它还太小，每次见到亚瑟第一反应都是缩回交错参差的水晶中。
3.
有一次，亚瑟·柯克兰突发奇想，抓起手边的一块碎石朝幼龙躲起来的方向扔去，回应他的是一声呜咽。
那只幼龙看起来愤怒地跑出来对着亚瑟的方向喷火，但显然他还不怎么熟练，火焰没有喷出几米远就停下，接着可怜的小家伙像是被自己的火星呛到一般向后摔了一个跟头。
亚瑟笑得太厉害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
4.
从那次以后大概有一个月亚瑟都没见到幼龙探头出来看自己一眼。
5.
又是一个昏暗的早晨，亚瑟·柯克兰已经习惯了1923号这种“暗无天日”的氛围，事实上没有狂风和沙尘说明这是个好天气。他躺在床上试图赖一会床，可不管什么姿势他闭上眼睛都没办法睡去，只好翻身起来。
他按下发送信号的按钮，突然回忆起了第一天到这里时的场景。
爬上山坡的时候他努力地想弄清楚自己已经到这里多久了，直到一个坚硬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也没想明白。
他看着已经长大的幼龙，它从星球的内核中飞出来，像自己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趴在1923号的地表边缘。
亚瑟拍拍龙鼻，想，一定是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6.
还有一次，亚瑟·柯克兰小心翼翼地翻过地表边缘，仔细地顺着凸出的水晶爬下去。膝盖和脸颊上已经被锋利的棱角划出小血口，可这段艰难的攀爬路途比他想象地还要危险一点，右脚踩住的水晶突然松动，紧接着就是失重的不适感。
迎接他的不是什么柔软的床垫或者温柔的怀抱，被巨大的利爪在半空中抓住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但亚瑟仍然很感激。在他们停在1923号的内核中前他一只抱着幼龙的爪子不肯松手，当他终于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他打量着眼前的生物开始觉得“幼龙”不再是适合它的名字。
这只龙已经长出了比凸出在崖边的水晶更加锋利的尖爪和利齿，它鼻息时偶尔喷出的火星说明它不会再犯年幼时的错误，它身体每一寸都被坚硬无比的龙鳞覆盖，它的双翼展开绝对能在1923号星球上做到遮天蔽日。
作为生物的本能亚瑟的指尖有些轻微的颤抖，他犹豫地伸出手触碰到对方的鳞甲，龙也谨慎地低头，用嘴的前段轻轻碰了碰亚瑟脸上的伤口。
那冰凉的触感伴随着伤口的疼痛，亚瑟笑着打了个激灵。
7.
“我应该给你起个名字。”
“你觉得，阿尔弗雷德大帝（Alfredthe Great）怎么样，这是母星为数不多的几本书里写的……”
一声不满的嘶吼。
“好好好，我知道太过了，就阿尔弗雷德怎么样？”
8.
从那次以后，亚瑟总是睡在阿尔弗雷德的背上，透过昏暗的天空遥望宇宙。他能看见距离较近的几颗星球（1922号和1921号）上耀眼的光辉，鲜亮的绿色璀璨的金黄。阿尔弗雷德有时会对着那些明亮的颜色发出一声悠长的吼叫，亚瑟能感觉到身下冰凉的龙鳞下面翻滚的热量。
没有人会听到他们这些在宇宙边际发出的声音，那个穿越无数光年的信号不能传递亚瑟的心情，他翻身侧躺下，脸颊紧紧贴着阿尔弗雷德。他听见那吼叫声总是忍不住鼻尖的酸楚。
没人能听见，不过那也没关系。
9.
贪婪，自我膨胀，野心勃勃。
不管高科技解决了多少身体上的疾病，这些与生俱来的性格从来没有从人的体内中被去除。他们动手将母星改造的面目全非，接下来就是其他的星球。一个紧接着一个，无论这颗星球原貌如何，人类将它们打磨殆尽，并最终印上自己的印记。
不速之客一边嘲笑1923号的渺小，一边居高临下地说，不要担心，这里马上就能迎来救赎。
亚瑟·柯克兰紧张地看着他们把机器插入土壤中，砍掉蓝色的植物，净化空气，担心什么时候他们会发现这颗星球上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他紧攥衣角咬紧牙关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吼叫声。
他和其他人一起通过飞船和其他他已经叫不上名字的高科技来到星球内核，可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周围的人惊叹1923号的奇特，同时好奇是什么发出了刚刚的吼叫声，亚瑟愣愣地向四周张望，哪个水晶的缝隙中都看不见阿尔弗雷德的身影。
10.
1923号上空的昏暗在渐渐散去，脚下的土壤褪去淡紫，泛出一种艳丽的粉红色。身边的人们在小声讨论着大概明天就能完工去下一颗星球，这里已经完全生态化、环保、高科技，一连串诡异的名词跳入亚瑟·柯克兰的耳中。
他抬头望着逐渐清晰的宇宙，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11.
1923号也成为了一颗闪耀的星球，虽然小，也一应俱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位守城人，完工的那天夜里人们再一次听到了吼叫，第二天醒来时曾经的守城人就不见了。他们四处找寻过，不过那是一颗很小的星球，所以搜寻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奇怪但人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他们前往1924号，他们的单子上还有很多星球排列下去等着他们拜访。
他们的飞船启程后人们隔着舷窗又看了一眼1923号，温暖的粉红色，连破碎的背面中所有的水晶都被照射的透亮，只可惜1923号的内核是空荡荡的。
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闪而过的想法立刻就被抛之脑后，舰长联系上母星。
1923号星球上少了一位守城人。
END.
